《文明是副产品》:照亮前路的是古老的光
一说到所谓“学人”,往往会给人“埋头书斋,不通人情”的印象,于是所谓学术研究,多少给人一种“自娱自乐”的感觉——在世人看,那不过是“象牙塔”里的戏法。然而事实上,真正有价值,有意义的研究,其指向总要是宽广且普世的——诸如像达尔文的进化论,最终带给了人们的是有关“适者生存”的觉醒;而被爱因斯坦推崇的“热力学三大定律”,则直接启迪人类以全新的视角思考——由盲目占有转向以“熵”的角度来考察自己的所作所为。理论是人们描述世界的方式,于是真正意义上的真理,即便姑且无法被人们以更广泛的方式认知,但终究有一天,它会具有举足轻重的力量。
郑也夫先生的这本《文明是副产品》,是一本主旨清晰、结构明了,内容却包罗万象,涉及了人类学、语言学、生物学、考古学等诸多方面的专著。作者的观点已然摆明,而关于作品的缘起,郑也夫在作品的后记里谈到,这是一个来自近十年前的“许诺”:
“人类文明很大程度上是副产品造就的,不是有直接用途的那些东西造就的。有些东西看起来没有直接的用途,其演绎出来的副产品不得了。我如果精力和创造力还行的话,日后会努力写一本专著,叫作《副产品》。”(《与本科生谈:论文与治学》,2005)
这部作品的主旨,差不多也可以由此概括,即推动文明演进的成就,往往是出于“无心之举”,在直接性的目的掩盖下,它们却产生了远超最初价值的影响力。由此便可以延伸,那些所谓带有明确目的性的“指导方向”,倘若加诸于研究创造之上,则是对其局限性的放大。更进一步讲,自由使人创造,过分强调目的却扼杀了改变的可能。
按郑也夫先生的话来说,他所擅长的,是一种“辐辏式”的写作,即围绕一个主旨,并列展开阐释。于是在“副产品”的观点之下,他列举人类文明演进的“大事件”,分章节进行讨论,来支撑自己的观点,其中包括外婚制、农业、文字、造纸术、雕版印刷、活字印刷这六个方面。作者学术积淀深厚,于是这样繁杂的论述架构在他的论述下也得以融会贯通,徐徐展开,从而使得作品由浅入深,将文明演进中的“意想不到”展现得淋漓尽致。
事实上,仅仅是因为我们看惯了“盖棺定论”,才会以为“历史像条河,一切自有规律”——它自然有定数,只是与人的规划,或是预设出的“规律”关系并不大。预设的意义在于,人可以在全局的意义上对某个进程有一个大概的把握,抵达一个可知的终点。但在更广泛的意义上,这个“可知的终点”,只是事物意义最微不足道的构成。“按图索骥”往往狭隘且徒劳。
其实天文学家们早已证明,今天我们看到的星光,都要经历漫长的旅程,才能抵达我们居住的蓝色星球。于是我们可以想象,有一束这样光,它从远古发出,璀璨的却是当下的星空——这想象真实而浪漫,而对于人类自己而言,似乎也带有某种寓言意味。时空漫漫,仿佛一切都将没湮没——可也好在它渺茫悠远,真正的价值,才可以得到凸显与闪耀。
作者:郑也夫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5年12月
作者简介:祖籍不可考。1950年生于北京。1963年考入北京八中,1968年7月离校赴北大荒。在校时曾任班长,此乃一生中的最高职务,以后近40年中始终是标准“布衣”,未担任过任何一级正式与非正式的官职。在北大荒务农、造砖、伐木、采石、教书,逾八年。1978年考入北京师范学院读书。1979年考入社科院研究生院,1982年获哲学硕士。1985-86年在美国丹福大学社会学系读书,获社会学硕士。因不满时下学术空气,不断跳槽,先后在北京社科院、中国社科院、人民大学、北京大学供职,唯社会学专业至今不綴。曾任中央电视台“东方之子”主持人,“实话实说”总策划,不堪各级“婆婆”的审查管束,终于金盆洗手。曾作自我素描:懒散,不整衣冠,精神上却有洁癖,若游戏规则不公正宁可不参加。青年时代思想步入异端,再难返回正统。微染自虐症,少时习中长跑,年近五十患冬泳症。以争辩为快事,虽对事不对人,却也常常得理不让人。
(王扬/文)
4月12日,著名社会学家郑也夫教授将携新书《文明是副产品》做客阿里晶读第十期。这位功力深厚、特立独行的社会学家是学术派中的意见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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