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买画公益筹款”全起底
22岁的李捷麟可能没有感觉到8月29日之前与之后的日子,有什么分别。但是,他的家庭和他“要去画画”的机构,在这一天前后的生活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这一天以后,他们开始生活在社会公众的聚光灯之下。
李捷麟或许并不知道,在8月29日那天,他和与他境遇相似的20多个孩子,一并成为了那一天微信朋友圈的主角。那一天,上海无障碍艺途工作室(以下简称WABC)联合深圳爱佑未来基金在微信上发起了“一元购画公益筹款活动”,而这些在朋友圈迅速传播的“画作”的作者,他们是不同程度的精智障碍患者。
7小时内筹款1100多万元“一元购画公益筹款活动”创下了中国公益界的筹款速度纪录。也正因如此,款项的去向与用途,机构的背景等,都引发了公众的高度关注。
《中国经营报》记者了解到,实际上除了帮扶,WABC与部分自闭症学员和监护人签订了合作协议。
机构通过商业运营方式销售这些学员的画作和衍生品所获得的实际销售收入,按10%~20%支付给这些学员,其余收入捐入WABC基金会。
李捷麟和母亲的目的地是位于广州市天河区东莞庄路原广州南海机器厂,这座晚清广州第一家机器厂,现如今是一片颇具现代文艺气息的联合办公区。他们要去的是12号楼二楼的一间办公室,这里是上海无障碍艺途工作室WABC在广州的工作点,李捷麟要去这里画画。而他的画作,有可能产生各种形式的“价值”,例如此次“一元购画公益筹款活动”。
公益机构采用商业化运营提高效率,越来越成为业界的共识。记者调查了解到,WABC与其帮扶的部分学员签订了协议。记者从多位签约的学员处获取的协议显示,在接受WABC培养期间,该机构为这些学员免费提供艺术潜能开发课程、专业背景的老师、创作环境和美术用品等硬件设备,以及不定期组织学员参与社会活动。同时,根据协议内容,该机构还提供创作费及交通补助给这些学员。
在画作版权约定上,协议期间,这些学员所作画作的所有权和著作权均属WABC,画作者只享有署名权,该机构开发这些学员的作品无需获得作者和其监护人的许可。机构通过商业运营方式销售这些学员的画作和衍生品所获得的实际销售收入,按10%~20%支付给这些学员,其余收入捐入WABC基金会。
记者多次向WABC核实签约学员,该机构相关工作人员均未给出确切数据,负责统计该数据的一位工作人员称,目前WABC10个工作站签约的学员为50~60个,并称,针对每个学员的特殊情况,协议约定的相关内容也不尽相同,不好统计。据记者核实,目前该机构北京工作室签约的学员是5个、深圳3个、广州1个、成都和上海分别至少4个和3个;西安、南京暂时还没有签约的学员。
本次“小朋友画廊”画作者刘一、小龙、张元与22岁的李捷麟均是WABC的签约学员,而广州的杨尚曦则处在签约前的观察期。
在进入WABC之前,经历了被退学、转学的李捷麟,在母亲的全程陪同下于2011年考上了广东一家美术专科学校,但在一个学期之后,被学校彻底地拒绝在门外。
失学的李捷麟看到背着书包上学的学生,会突然失控,会当街大哭。悲愤、绝望的王女士曾一度带着儿子躲进了寺庙。李捷麟则将这段被退学的经历画成了一幅画,画中背景是一座大门紧闭的学校,一个男孩在校门口,背着书包,脸上挂着泪,配文“我要上学”。
李捷麟2岁时被查出自闭症,母亲不得不放弃工作。王女士称,李捷麟从会拿笔时就喜欢涂涂画画,如今他房中角落处、阳台、床底堆满了画作。李捷麟痴迷作画,如果没有人叫停,会连着一直画,王女士称,一天画七八张是常有的事,除此外,李捷麟每天至少要写100张图画日记。最困难的时候,家中买不起画纸,李捷麟就在邻居送的海报背后作画。
“寻找中国的梵高”是WABC的口号。2015年,当看到李捷麟家中藏着的3000多幅画作时,WABC创始人苗世明惊叹,“这就是我们要找的梵高”。彼时,李捷麟的父亲正面临手术,WABC先后两次帮助李家筹款,给李父做手术。
目前,如果按照正常的课程安排,李捷麟和其他签约学员一样,一周有两个上午是在WABC机构画画,作画的颜料、画板、画纸均由WABC免费提供。
记者调查了解到,目前WABC除了面向自闭症等特殊群体开展艺术疗愈课程、引导他们画画外,也在利用这些学员的画作开发衍生品用以经营,如将学员的画作印刻在背包、梳子、袜子、台历上在淘宝网店上出售。“一元购画”活动后,这些产品全被卖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该机构秘书长王可东称,实际上淘宝店里的这些衍生品都是样本,本是希望企业预定,实现批量生产。
王可东告诉记者,WABC希望通过商业运营的方式,增强自我造血的功能,确保这份公益事业实现可持续经营,以此为更多的特殊群体提供帮助。但实际上,过去的8年中,WABC在商业运营方面并不尽如人意,其原因,王可东坦承,主要是受限于资金。募捐资金不仅有限,且不能用以商业运作,未来,王可东希望有更多有意关注公益的企业和WABC开展合作,或对WABC及其相关项目进行投资。
苗世明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说,“通过WABC的特殊人群家庭帮扶计划,希望那些不得不失去工作的家长们参与到设计、生产、销售以WABC学员作品为基础的艺术衍生品,实现重新就业。”
9月1日,WABC在上海举办了“小朋友画廊”线下画展,本次画展赞助商新加坡星展银行上海区相关负责人Sherry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称,星展银行创新公益基金主要面向社会企业,WABC虽为公益机构,但其理念和运营模式符合星展银行对社会企业的认证标准,因此被纳入其资助范围,从2011年起开始提供相应资助。
因而捐款的首要目的是用于艺术疗愈项目,而并非是直接让这些特殊群体脱贫,“WABC不是扶贫机构”。
此次“一元买画”事件,使WABC机构上下深感“出乎预料”,苗世明告诉记者,“一元买画”活动其实是“为爱点亮艺术”这项公益项目在“9·9”公益日期间筹款而做的线上预热活动。
实际上“用艺术点亮生命”的筹款从2016年8月17日就已开始。
“一元购画”前的一年里该项目已募捐到370多万元,本次“一元购画”收到的款项实际是1130多万元,而这一年中,WABC已申请支出的金额是233万元。因此,该项目目前剩余可用的款项总数为12697203.73元。王可东告诉记者,这些款项预计在2019年底消化完。
如何使用这笔善款,是公众对爱佑未来和WABC最大的追问。根据爱佑未来在9月4日公布的善款使用预算,585万元用于精智障碍人群艺术关怀课程教学包括线上管理平台搭建;400万元将用于全国20个城市公益艺术中心,主要为这些艺术中心的日常开支,如房租、水电费、项目人员薪酬、课程耗材成本等(目前WABC在全国已有10个艺术中心,根据该预算2018年底将拓展到20个);68万元用于包括培训在内的艺术疗愈行业支持,100万元用于搭建一个原生艺术美术馆一年的费用,以及127万余元的行政管理费用。
585万元用于障碍人群关怀课程这一项的详细分配显示,其中,350万元用于10个城市、35个特殊学校、社区、融爱机构的教学耗材、教员课时费、外出交流与融合活动、优秀作品评选等方面的费用;35万元用于课程安排、学员管理、志愿者招募等;剩余200万元用于为有天赋的学员提供定制的原生态艺术指导服务,如课时费、差旅费、材料费、外出参展的活动等。
鉴于该机构与学员之间的公益帮扶关系和涉及商业运营时的合作关系,北京市京师律师事务所主任、中国慈善联合会法律顾问张凌霄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公益机构与其帮扶对象之间存在商业合作关系与其公益性质不冲突,不存在影响,商业化运作方式是公益机构现实自我造血的有效方法。
就此次募捐的1000多万元善款的用途,张凌霄称,一定要符合“用艺术点亮未来”这个项目本身的目的,因为公众的捐款是捐给这个项目的,不是捐给哪个画作者的,不能把此次募捐的公益行为等同为简单的用一元钱买画卖画行为。张凌霄分析称,如果没有公益作为背景,单纯卖这些画作,或许卖不到这样多的钱。苗世明也告诉记者,如果单纯卖画,腾讯公益也不会为其提供微信筹款的平台。
张凌霄称,公益无兑价,因此公众的捐款一定要专款专用,不能用以支付商业兑价。至于WABC与学员之间的协议约定,张凌霄指出,这和该机构的募捐行为应该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机构为学员提供的创作费用和交通补助,及画作衍生品的出售收益,均属于该公益机构的商业运作行为,应从该机构的基金中拨付,而不是直接从募捐善款中划拨。
根据爱佑未来的募捐说明,“用生命点亮未来”的目的是帮助患有自闭症、脑瘫、唐氏综合症等精智障碍的特殊人群,为他们筹集善款以改善生活、实现价值。对此,张凌霄指出,这样的募捐目的说明,过于宽泛笼统,指向不明确,正是引起公众误解的原因。
由于《慈善法》对筹款目的说明没有详细规定,筹款目的说明宽泛笼统是目前公益界常见的现象,“主要是为了方便划分善款,”张凌霄说。
同时,对本次“一元买画”筹款活动的宣传,WABC的文案表述是“小朋友画廊”,但实际上这些画作者大多已超过18岁了,对此,WABC机构的解释是,这些孩子心智成熟无法与同龄人同日而言,从心智表现上来说,还处在孩童阶段。对此,张凌霄表示,这样的表述是不恰当的,实际年龄是多少就是多少。
一位上海的学员家长唐女士告诉记者,自闭症患者等特殊群体的构成本身有着不同的背景,有的家庭很困难,的确需要特别的帮助,但有的家庭物质条件是不错的。
唐女士表示,自己的孩子是WABC的学员,受益于该机构提供的帮助,她虽不直接需要社会给他们物质捐赠,但她希望自闭症等特殊群体有这样的环境。自闭症群体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接受教育、从事工作,有这样的场所,对这类群体而言意味着有了发展兴趣和接触社会的另一种机会。唐女士称,作为受益者,她也经常向WABC以及暖星社区这样的公益机构捐钱。
苗世明称,WABC是专注特殊人群艺术疗愈的项目,主要目的是通过艺术教育帮助特殊人群实现自身价值,改善他们的情绪,让社会更容易接纳。因而捐款的首要目的是用于艺术疗愈项目,而并非是直接让这些特殊群体脱贫,“WABC不是扶贫机构”。
WABC也在探索更多自我造血的途径,但王可东告诉记者,目前商业运营方面的情况还不尽如人意。
另一种质疑声是127万元行政费用是否过高,对此,有业内人士评价,此次爱佑未来披露的善款预算表完全符合《慈善法》的相关规定。
根据我国《慈善法》,慈善组织中具有公开募捐资格的基金会开展慈善活动的年度管理费用不得超过当年总支出的10%,王可东告诉记者,爱佑未来对该项目并未收取管理费用,127万元全部作为WABC的行政费用。
王可东负责WABC的财务工作,他告诉记者,这次爱佑未来公布的仅是项目的预算,并不代表最终的使用结果,实际支出情况要以后续财务公示为准,王可东称,实际上这次预算还未能将项目在实际运行中缴纳的增值税算进去。
WABC的一位工作人员对记者坦言,过去8年该机构的运营并不容易,最困难的时候一度停了苗世明的工资。
苗世明告诉记者,该机构一年的运营费用是600多万元,包括场地租金、物料成本、活动策划、教育人员、志愿者培训等。
记者从该机构的多家城市工作点获知,由于是公益组织,该机构在不同地方的工作室受到了当地政府部门的支持,其中深圳和成都的办公场地由当地残联提供,南京场地由当地广电部门赞助,北京工作室所在地也是以半价市场价格租用,广州目前的工作场地由广州混际RemixLab免租金提供,位于上海育西东路公益新天地的总部工作室则以300元/平方米,低于市场价格租用。
公益新天地管理员告诉记者,WABC是园区模范机构,在园区内申请的活动项目一般都能自负盈亏,没有出现过拖欠租金的现象。
薪酬和人才去留问题直接挂钩,王可东称,目前WABC面临的最大人力问题就是中层缺失,人才难招、难留。
WABC官网发布的薪酬制度显示,该机构内部职务分为六个级别,起薪从每月2900到11900元不等。“我们对工资这个事还是比较敏感,怕别人知道了不愿意过来了,人力是我们目前最大的问题。”WABC工作人员直言。我们的现实环境确实有点举步维艰,作为非营利的社会组织,人员开支全部来自和企业办活动的收入。
WABC内部多名工作人员对记者表示,这次筹款活动收到了近1500万元的捐赠,“我们欣喜于能用这个钱去做更多的公益,但钱多并不是件好事,现在很多人盯着这个事情,很多事情被查得底掉。当然我们也不怕被查。”
北京工作室负责人高华告诉记者,“2015年我来的时候,当时全年的账面只有10万块钱,两个人维持一个非营利的公益画室,那时候只能自求多福。” 而北京的机构全年运营需要60万~80万元左右。
尽管该机构会给志愿者教师100元的课时费,但志愿者队伍也不稳定。据WABC官网介绍,一个正式教员需要在某一艺术领域具备一定的能力,包括但不限于美术、音乐,对原生艺术有所认知,并且热心社会公益事业,有意愿为脑部残障人士提供艺术培训。
高华坦言,“目前,机构对正式教员和兼职教员的需求都比较高,即使不太懂绘画,但是热爱这样的事业,我们也会接纳并提供教员培训。”“从工作室培训需要和学员感情培养方面看,很多兼职教员和志愿者流动性太难控制,尤其是一些大学生,抱着很高的期待来,但是坚持的时间并不长。”
目前北京工作室正在谋求转变运营思路,由机构专职老师教学模式向志愿者教员模式转变。工作室停课,主要工作是整合、培训新教员和志愿者。
面对实际运营中的资金人力困难,WABC也在探索更多自我造血的途径,但王可东告诉记者,目前商业运营方面的情况还不尽如人意,虽然公益机构采用商业运营意味着可持续和效率,但社会大众并不能完全理解,因而此次善款分割时,没有考虑这一块。
报告指出,我国自闭症患者可能超过1000万元,其中0到14岁的患儿数量可能超过200万元。
“家里有一个自闭症孩子,意味着家庭面临崩溃,”一位自闭症孩子的父亲对记者说,“普通人无法想象那种精神和物质的双重压力和挣扎。”
根据WABC的对外宣传,该机构运作的目的是为促进自闭症等特殊群体能更好地融入到社会,推动公共医疗对这类人群的政策支持,促进他们接受教育,获得就业。
21岁的杨尚曦也是一名自闭症患者,虽然是自闭症患者,但杨尚曦其实特别活泼,渴望自我价值实现。来WABC之前,杨尚曦特别喜欢去邻居家,到WABC之后,再见到邻居时,他对邻居摆摆手说,“我现在在上班,有空才看你”。
记者实地走访广州工作机构时看到,杨尚曦积极,阳光。周女士称,她并不希望儿子养成伸手向人乞讨的习惯,因此,从小就请家庭教授教杨尚曦画画,“将来可以帮设计公司提供样本,有一技之能,有尊严”,“画画可能是最适合这类孩子谋生的手段了”。
但“一元买画”刷屏后,一向抱团取暖的自闭症患者家长,内部却产生了极大的分歧,一位自闭症儿童的家长称,公益机构有选择地宣传有画画特长的孩子,单纯展现美好,会掩盖了自闭症患者更为严酷的现实,会有美化、浪漫化自闭症群体的嫌疑。
一位名为“彩虹妈妈”的自闭症患者家长在微信群里对此次“一元购画”活动提出了强烈的批评,“彩虹妈妈”认为WABC在宣扬“天才论”,而那些暴露在镁光灯下的20多岁的“梵高”们,实际已进入了青春期,其生活其实面临更严峻、更现实的问题。因而对自闭症等特殊群体的宣传不能有针对性、不能“断章取义”,那些无法接受“艺术疗愈”的自闭症患者更需要社会的关注。
自闭症群体以男性居多,记者在实际采访中,也看到了“彩虹妈妈”指出的问题,但大多数家长对此也很无奈,这些孩子们已经生理成熟,有一位学员向家长提出了要结婚生孩子的想法,家长只好采用拖延法,说这是30岁以后的事。
需要指出的是,仅就目前而言,WABC帮扶自闭症这类特殊群体,实际上有一定的“标准”,能接受WABC的培养,前提是对绘画要感兴趣,而能否和WABC签约,成为重点培养学员,也要有一定绘画基础,而上述杨尚曦就正处在签约前的观察期。
对于这样的现状,该机构的另一位负责人向记者坦承,眼下WABC能力有限,不能覆盖所有的特殊群体,也没有发展到相当成熟的地步,WABC需要时间。
“寻找梵高”这种口号似乎过于局限,苗世明称,目前也在不断扩大帮助的群体范围,拓展艺术疗愈的方式,“但这些都需要资金”。
在年龄上,WABC招收的也只是13到40岁的“大孩子”,这是因为,对3~12岁的自闭症孩子而言,普遍做法是,通过ABA、地板时光这类行为干预训练提升他们对外界的感知和反应,艺术疗愈是在此基础之上的另一手法。
一位本身是画家的自闭症孩子家长对记者称,从艺术的角度讲,自闭症患者画画确实不拘泥条框规则,往往会表现出令人意外的创新风格。同时,不可思议的是,部分自闭症孩子会在某些方面表现出特质,比如,该家长称,他家孩子还未到上幼儿园的年纪,但会算三年级水平的数学题,听一首陌生的歌曲,孩子会在钢琴上直接弹出曲子来;另外,WABC的一位上海学员,钢琴水平已达8级;上述李捷麟,只要看到公历日期,就会准确地写出对应的农历日期。
自闭症最早发现是在上世纪40年代,美国医生卡纳(L. Kanner)发现一类奇怪的孩子,他们仿佛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与别人交流。这些孩子往往有一些重复刻板的动作,不太说话或者语言模式古怪,缺乏沟通和语言交流。他给这种病起了一个名字:自闭症。在距离自闭症被发现后的半个多世纪中,医生还发现自闭症儿童除了具有卡纳医生发现的经典症状外,其中少数人具有超强的机械记忆力,或者在数学、音乐等方面有特殊才能。
中国科学院上海生命科学研究院神经科学研究所仇子龙撰文称,自闭症有比较明显的家族遗传模式,和基金突变及神经发育都有关系,也曾被指和疫苗相关(目前尚不确定)。仇子龙称,科学研究发现,人类许多精神症状与基因关系密切,人类在研究自闭症的过程中也更深刻地认识了自身。那些生活在自己世界的孩子并不奇怪,他们,不过是人作为一个整体在不同世界的显现。
美国自闭症研究协会称,自闭症是可以治疗的。2014年10月17日,我国首个《中国自闭症儿童发展状况报告》发布,该报告指出,我国自闭症患者可能超过1000万,其中0到14岁的患儿数量可能超过200万。
目前自闭症孩子主要通过一些康复机构接受行为干预方面的训练,中国残疾人联合会的一位官员透露,我国能够诊断自闭症的医生总共不超过100人,导致大量患儿错过最佳干预期。同时,目前我国有关自闭症救济的制度法规也是一片空白。该官员表示,自闭症患者群体救助实际上没有主管部门,因此也未将其纳入医保。
值得一提的是,2006年在第二次全国残疾人抽样调查时,我国第一次把孤独症作为儿童精神残疾的致残因素单独提出,使孤独症儿童享受康复训练成为可能。“十二五”期间,中央财政支持4.32亿元为3.6万名孤独症儿童提供康复补贴。
( 张晓迪 郭婧婷 王柯瑾 郝成 中国经营报)